“我和我的祖国”主题征文:三代人的年

2019年11月07日 17 : 29 : 50 作者:梅雨潇 来源:《四川师大报》660期4版 审核:彭静 终审:

人的记忆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它有点像装杂货的屋子,各种时间各种地点,你所看到的听到的感知到的一切都会堆在里面,当你会想起某一刻时,那片段的记忆就会抖落身上的灰尘,变得清晰起来。

春节作为中国从古至今普天同庆的节日,不论哪一个人,只要你身在中国,对它的记忆总会是浓墨重彩的、不可忘却的,它就像是苦难中美好的化身。1949年新中国成立,至今已过了70年,我们家三代人对过年的记忆成为新中国70年历程的小小缩影。

 1940年代——苦难中欢欣的年

 1949年天安门上的一声“中华人民共和国正式成立了”结束了战争的苦难,那一年过年,虽然家家户户的粮食、布料都匮乏,但那时激动的欢欣的心情却是之后的人都无法体会的。姥姥说,她们当时过年几乎什么都没有,但家里还是东拼西凑买年货,政府会想尽办法调拨尽量多的物品丰富市场,平日吃不上的花生、瓜子,会按人头进行特供。老姥姥,就是姥姥的妈妈,总会早早地准备好过年要吃的面食,窝窝头和只有过年才有的一点点白面馒头。姥姥告诉我的时候,那笑容像是陷在了回忆里,“过年咬咬牙买几斤肉,剁了,和韭菜,更多是和白菜(因为白菜更便宜)” 那时吃饺子也是一种奢侈的幸福。“没有钱买新衣服,就在箱子里翻出以前的旧衣服,箱子还是那种黑红的沉木做的,两边还有磨得光亮的铜环,旧衣服改改就是新衣服,初一的时候穿。”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姥姥姥爷总是要教训小时候弟弟剩饭、不爱惜衣服,他们在苦难中出生,成长于苦难,了解饥饿和寒冷威胁生命到底是一种怎样痛楚,所以他们那一代人才更加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生活。

1970年代——发展中快乐的年

我妈说,她们那时流行过年的绕口令,“二十三,祭灶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杀只鸡;二十八,过腊八;二十九,去打酒”,她说,那时候进了腊月,各家各户都准备着过年了,二十三请灶王爷,我大舅二舅带着我大姨妈、我妈和我小姨妈在街上乱窜,姥姥姥爷给他们塞两块糖,高粱饴或是大白兔,就随他们去了。

“过了腊八就是年。”我妈说,“到了腊八就正式开始过年了,腊八那天拿出早就泡上的腊八蒜,”我妈总是很还念以前的味道,腊八蒜也算一份,“我们小时候的腊八蒜,是那种翠绿翠绿的颜色,酸甜又带着蒜本来有的一点点辛辣,虽然现在的好像和以前也差不多,但总就觉得缺了点什么。”我明白的,并不是以前的食物真的有那么好吃,而是怀念曾经的时光,怀念小时候的感觉。我爸也插话茬,他说,那时候东北还很穷,也吃不起多好的东西,但过年也有很东北的年夜饭,酸菜猪肉炖粉条子、大锅乱炖、血肠,还有水果叫冻梨(把白梨给冻起来,冻成乌黑色,吃的时候放在水里“缓”,等软了以后就可以吃了)。不管是山东或是东北,大年三十12点之前不能睡觉,都要守岁,直到现在我们家过年依旧延续着这个传统,一家人一起守岁。爸妈那时候过年,经济条件已经算比较好了,起码吃穿还有上学都不需要怎么操心,但是过年仍是一年中的大事,春联、灯笼和鞭炮一样不少,我爸说,他那时候挂鞭都要拆开放,害怕一下放完了就没得玩。

2000年代——幸福中迷茫的年

2000年是跨时代的一年,而我们被称为“千禧宝宝”,成为跨世纪的孩子。我想,只要是小康水平或是中产阶级及以上的家庭的孩子都是在温室里长大的,衣食无忧,在物质条件上可以说已经超越了前几代人的总和。这样的时代,各种珍馐美味替换了上上代人的馒头,各色灿烂美丽的烟花替换了上代人的二踢脚和挂鞭。我曾想象父母说的、书里写的那种在平房之间走家串户的过年,穿着妈妈新做的衣服,口袋里揣着最喜欢的大白兔或是喔喔奶糖,隔壁的婆婆慈爱地摸着你的脑袋,给你塞一把瓜子花生,你和小伙伴嚼着糖,在街上撒欢的过年。我们现在的年这样过:一年一度的大型“搬家”现场——春运,每个人满怀着对家的思念,坐上回家的列车;大年三十热腾腾的饺子,家人团聚的欢声笑语,春晚倒计时的钟声,还有我和姐姐的扑克时间;初一早晨的敲门声,和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聚会看电影。或许现在过年没有了曾经的烟火气,但每个人对过年的期待,对家人团聚的盼望,依然如旧。物质丰富、科技发展都抹不掉中国人骨子里对过年的执着和向往,这是刻在血脉里、刻在骨髓上的情感。

三代人不同的年是新中国70年苦难与美好、低沉与腾飞的缩影。过年,是中国人内心对未来美好的期盼,也是祖国腾飞的记录。愿我的祖国,以后的每一年都有好的变化,都能带给人民新的幸福。

 (作者系国际教育学院学生)